第七百零五章(2/2)
暗纹,摸上去凉得刺骨,这就是嗜血玄铁的温度。他心跳陡然加快,鬼使神差地抽出半寸。“嗡——“
裂帛般的轻鸣撞进耳里,像古寺晨钟撞碎晨雾。云渊浑身一震,汗水顺着发梢砸在刀镡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刀身完全出鞘的刹那,三尺青锋映着天光,竟无半分锈迹,反凝着层淡青色的雾,刃纹如活物般游走,似有龙吟藏在其中。
“这果真是奔月刀!”云渊喉头发紧,指尖轻轻抚过刃口。寻常刀剑触肤便割出血痕,可这刀锋掠过指腹,只像春风拂过新雪,凉丝丝的,倒让人想起了七十二峰中见过的寒潭水。刀镡上的云雷纹突然泛起金光,云渊这才惊觉鞘身不知何时已裂开蛛网似的细纹,原是要借我之手重见天日。
记忆突然翻涌。想当年梁父山见过嗜血玄铁的人所剩无几,此刻却是信了。这刀分明认主,方才抽刀时,我分明听见极轻的一声“在等”,像故人久别重逢的叹息。
云渊握刀站立于断崖边缘,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襟,刀身微微震颤,发出“嗡嗡”闷响。此刻宝刀在手,只觉从前的那些吃力的拼杀都成了笑话。他试着挽了个刀花,刀光过处,三株百年老松竟应声而断,切口齐整得像被风裁过。他望着落在地上的木片,忽然笑了。闯荡江湖这么些年,总以为英雄的路是靠拳脚刀枪硬闯出来的,此刻才知,有些缘分早就在等,等的就是一把刀,等一个对的人,等一场该来的风云。
暮色徐徐漫上山头,云渊爱不释手,想要将刀还鞘,可不管怎么努力,刀尖和鞘口总是不能合二为一。他忽然想到:“奔月出鞘,见血还鞘”,看来这刀是该尝尝血的味道了。他用衣襟仔细擦净刀身,将它小心裹进怀里,正好贴着心口,隔着粗布,仍能感觉到那缕若有若无的凉意,像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