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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尘与卫安的星魂被困在血色漩涡中,无数蛊虫正啃噬着他们的星辉。更可怕的是,漩涡深处隐约可见九尊倒悬的青铜鼎,鼎身上盘龙纹正在蜕变成蛊虫形态。“凌师兄”新帝突然冲着虚空喊道。三年来第一次,他腕间沉寂的桃木剑穗发出微光,剑穗上的北斗七星竟有两颗暗淡如死。
此刻的星河深处,凌昭正抓着半截星索艰难前行。他周身的护体星芒已残破不堪,怀中《紫微斗数》全卷正在缓慢燃烧。三个时辰前,当他循着桂香追踪到贪狼星域时,赫然发现本该守护紫微的双伴星,正被某种力量炼化成新的蛊鼎。
“你们居然把师父的星魂当蛊引!”凌昭挥剑斩断缠住卫安星魂的蛊链,剑锋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铜鼎震碎。阴影中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手中把玩的正是玄门初代掌教的七星拂尘。
“三百年了,你们才看懂《紫微斗数》里的炼星术?”面具人轻弹拂尘,星索突然化作万千蛊虫,“当年玄青子与太祖分饮蛊酒时,就该想到星脉终有反噬之日。”
凌昭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史书里记载的“太祖夜饮三百杯”是何含义——那根本不是酒,是能让帝王与星象同寿的蛊虫卵!面具人掀开衣袖,腕间星脉与桂树嫩芽的纹路完全一致。
星海突然掀起巨浪,凌昭在坠入漩涡前捏碎了怀中玉符。这是玄尘消散前留给他的最后一道保命符,碎裂的玉片中迸发出三十年前埋下的桂花酿香气。已经暗淡的卫安星魂突然睁开双眼:“阿昭,砍桂树!”
星海深处传来玉碎之声。凌昭在消散前看到震撼景象——九鼎在紫微星光照耀下化作齑粉,历代帝王蛊虫纷纷坠入贪狼星渊。玄尘卫安的星魂挣脱枷锁,化作两道流星射向桂树残桩。当烟尘散尽时,焦黑的树桩上绽开朵琉璃般的星屑花。
第52章 翁主似乎又要有一场暴风雨了。……
“更漏子滴到三更了,陛下。”
裴筝的声音在御书房青金石地砖上轻轻一滚,恰似他广袖上银线暗绣的云纹,分明是极清雅的模样,偏教人想起雪地里的刀光。女帝白傲月从奏折堆里抬头,见那柄羊脂玉如意正被右相握在掌心把玩,月光从十二扇螺钿屏风后漫进来,将他眉间一点朱砂痣映得妖异非常。
“裴卿倒是好兴致。”女帝将密折往案上一掷,金丝楠木的声响惊得烛火乱跳,“北疆八百里加急,说莹星那丫头在云中郡收编了五千流民。”鎏金护甲划过奏折上“飞鸾旗”三个字,殷红如血,“程将军怎么看?”
程豫瑾单膝点地时,玄铁重甲撞出金石之声。这位镇国将军尚带着朔风的气息,肩头落雪未化:“禀陛下,臣上月剿灭赤狄残部时,在祭天金人底座发现了这个。”呈上的铜匣里,白莹星贴身佩戴的鸾鸟玉珏正泛着幽光。
女帝忽然笑起来。那笑声撞在三十六根蟠龙柱间,惊得值夜宫人跪了满地。“好,好得很。”她起身时九凤衔珠步摇哗啦作响,十二幅蹙金绣山河裙裾拂过程豫瑾的银盔,“朕的妹妹,拿着朕赏的玉珏,去和赤狄余孽歃血为盟。”
裴筝突然轻咳一声。他执起青玉案上的越窑秘色瓷壶,琥珀色茶汤注入盏中时腾起袅袅雾气:“陛下可还记得三年前的中秋夜宴?翁主献上的那支胡旋舞,可是让西域使节看直了眼呢。”茶盏被推到女帝面前,水面浮着半片茉莉,“臣听闻云中郡近日新得了一批大宛良驹。”
程豫瑾猛地抬头,盔缨扫过御案边角:“右相这是何意?莫非要纵容叛党豢养私兵!”
“程将军稍安。”裴筝指尖在舆图上游走,停在云中与北疆交界处,“三千精骑昨日已过潼水关,此刻应当”他忽然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在饮马河畔烤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