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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在痉挛中微微蜷缩起来,手指摸索着探向腹部几乎愈合的伤口:“不是不可能。”埃德温喃喃自语,被压抑得恐惧和痛苦刺穿了他平静的皮囊,破茧而出。他的面容仍然维持着近乎平静的神色,似乎丝毫不为他所恐惧之事而动容,可是塞拉知道,那不过是他刻进骨子里的伪装,他作为军雌无法消解的骄傲,让他从不愿在敌人面前露出恐惧的神色,为敌人增加凌、虐的快感。
“不是不是虫崽。”黑发雌虫固执地说,苍白的面容平静得几乎麻木,他的手指再次刺进了腹部刚长拢的粉肉,似乎想用疼痛换取更多清醒,而塞拉却顾不得更多,惊恐万分地握住了他的手。
“雌父!我求求你,是我伤害了你,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求您了”
塞拉几乎无助地抱住埃德温的身体,他的触须一股脑地将两虫包裹着,而塞拉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他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埃德温恢复了一点神志,他知道自己被雄虫标记了。
雌虫被雄虫标记代表着很多改变,除了对于高等雌虫来说的延续生命,就是彻底、完全的臣服于另一个雄虫的意志。
埃德温不可能喜爱这样的变化,但是他也接受了现实。雌虫和亚雌的命运大多不受他们掌控,他们被馈赠难以言喻的苦难和厄运,他们能做的只有用最体面的方式应对。所以埃德温即使知道自己的意愿被违背,身体被侵犯,他也选择用平静掩盖痛苦,掩盖他对标记他的雄虫的恐惧和他自己的痛苦。
在神志昏沉、意志匮乏、身体疼痛的情况下,埃德温仍然小心翼翼维持着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可是他能承受被一个陌生雄虫进犯和控制,也无法承受对他做这一切的是他的雄虫崽。
他无法承受来自最亲密的虫崽背刺他的利刃。
“对不起对不起”塞拉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他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他的标记,他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即便被掩盖在冠冕堂皇的拯救之名背后,也是无法被原谅的原罪。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他应该知道更多,应该做更多,而他还是伤害了他心爱的雌虫:
“是我做的,我犯了错,雌父罚我吧,你讨厌我,这都是我应得的!从来没有别的雄虫,从来都没有什么雄主,只是我,雌父不要伤害自己了,求你了。”
塞拉惊慌起来,他拥抱着埃德温的双臂也开始颤抖,而埃德温在他的怀里僵直不动。就如写在虫族基因中的诅咒一般,埃德温在被塞拉标记后,他永远无法伤害、反抗他的雄虫,也永远无法离开塞拉的信息素,直到死亡重新赋予他自由。
黑发雌虫睁着茫然的双眸看着穹顶,黑暗在侵蚀着他的视野,光怪陆离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他知道自己被标记了,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地方感觉是完好的,一切都很陌生,像是灵魂被装进了一个和他不兼容的玩偶里。他还隐约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但他情愿不去想。
他想要自己待一会儿,让疼痛和被侵染的觉悟满满沉浸到他的灵魂里,让他学会背负新的牢笼,继续呼吸和忍受疼痛。他需要一点时间,去度过他的屈辱期,应对他层出不穷的自我厌恶和无法隐藏的真实情绪。
他需要这些,但他没法从他身边的雄虫身上得到这种宽宥。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雄虫的臂弯里融化,仿佛天生就应当嵌合在雄虫的胸怀里,品尝雄虫施舍的宠爱。疼痛、纷扰的思绪和他无休止的自我鞭挞似乎都在雄虫的臂弯里分崩离析,他感到虚妄的舒适和安全,这是他的身体和精神在背叛他的灵魂。
他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