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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亦不敢伤他,只一个劲高声规劝,于是哪怕没有通传,延兴帝也知道自己这个好儿子进来了。延兴帝身体并无不适,但确实已经歇下。
萧照入得侧间,他穿着明黄绣五爪龙纹寝衣坐在床边,面色阴沉抬了头。
“太子果真一日比一日放肆。”
说着,延兴帝又讥笑道,“也罢,你向来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萧照不接话,与延兴帝见了个礼,口吻却冷淡:“儿臣给父皇请安,因有事须得同父皇商量才在父皇面前失礼,请父皇恕罪。”而后命殿内宫人悉数退下。
这儿究竟是皇帝寝宫。
延兴帝沉着脸,高振没有告退,其余的小宫人一时也没有动作。
“朝中事务,父皇要当着这许多宫人的面说么?”等得半晌,萧照复道。
延兴帝仍有所迟疑,显见十分不情愿与这个儿子独处。
萧照瞧出自己父皇的胆怯,不禁笑了笑。
他踏过一地沉寂,走到一把玫瑰椅前一撩衣摆落座,兀自开口:“姑母生辰宴那一日……”
提及长公主,延兴帝心神微凛,当即命令道:“你们都退下。”
高振这才不情不愿领着小宫人告退。
“那日的事情同你姑母有什么干系?”变得坐不住的延兴帝赤脚站起身,在侧间来回踱步,念念有词,“她同那些刺客根本没有关联,分明是沈家被牵扯进去了,你不能这样对你姑母一家!”
萧照淡定说:“儿臣正是向父皇禀报对沈家的处置。”
他将对沈家抄家、沈家人举家流放一一说了,顺势问,“沈妃,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儿臣听闻沈妃今夜惹得父皇不快,不知她是做了什么,叫父皇大动肝火。”
延兴帝住步,回身去看萧照,眼中难掩怀疑。
太子是不是知道什么?
今天夜里他去见沈云蕊,全然是看在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份上。
虽说江南马上会有好消息传来,但在人平安送进宫之前,总归不能叫太子起疑心,于是他去见沈云蕊了。
没想到,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沈云蕊今日发了疯一样,叫嚣着要落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其实也无什么所谓,她不想要孩子傍身,他也等不及这个孩子出世。偏偏,偏偏她胆大包天,竟敢质问他是不是其实在别处还有孩子?!
呵。
好端端的沈妃怎会说出这种话?
定然是有人背后挑唆!
又还能有谁?
延兴帝深吸一气,沈妃不可能知道江南的事情,多半误打误撞。
背后挑唆之人只怕正希望看见今夜局面。
他不该伤了沈云蕊的。
若非如此,太子不会深夜进宫,说不得也起了些疑心。
奈何当时气性上头,顾不得那许多。
他掐死沈云蕊的心都有了!
“她还需要做什么?”延兴帝掩下心思冷笑一声,怒气冲冲一甩衣袖,“朕那么宠爱她,宽待沈家,结果呢?沈家同外族不清不楚,几次三番挑战朕的底线,要朕如何?朕确实在意她腹中的孩子,但不是她蹬鼻子上脸的理由。”
萧照说:“若沈妃不是急昏了头,便多半受人挑唆。如今朝堂之上暗藏奸佞,沈家未必是罪魁祸首,只望与父皇父子同心,待铲除奸佞,再行处置沈妃。”
背过身去的延兴帝有两分讶然。
以太子之言,真正的佞贼尚未拔除,要求他安分守己乃至听话?
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