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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献却对司机说:“找个地方停车。”说完,他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喻安然全身都被淋湿了,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颈上,她随意地往后扒拉了一下,露出霜白的一张小脸,拿着喇叭继续在广场上喊。
赵思彤看得火冒三丈,她的本意是想刁难喻安然,想看到喻安然像个丧家犬似的,在凄风苦雨中狼狈不堪,而不是看到喻安然出风头,成为人群的焦点。
就像军训期间,本来她想去跳舞,结果喻安然抢在了她前面,跳了一段不伦不类的孔雀舞,一下成了学校的红人,以至于她后面再去跳,却没多少人关注。
正因为如此,她才十分讨厌喻安然。
越想越气,她气冲冲地走到喻安然面前,一把打掉她手里的大喇叭:“是让你来卖油,不是让你来耍宝!”
喻安然不温不怒地弯下身,捡起大喇叭,还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水,然后举着喇叭,声音温软恬淡地说道。
“大家好,我叫喻安然,是海城外国语大学的学生,我来自川南的一个山村,那里很穷,很落后,是国家重点扶贫的地方。因为家里穷,所以我需要勤工俭学,挣生活费。”
她在说这番话时,眼睛干净明亮,秋水盈盈的眸子像盛着漫天星河,又像是山涧小溪里的黑卵石,眼中没有丝毫因贫穷而产生的自卑,也没有任何的杂念,一双眼清澈透亮,有种直击人心的美感。
荆献在人群中看着她,看着她这双清凌凌的眼,脑海里闪现出一幅画面,那是希望工程的宣传画,画中的小女孩双眼漆黑明亮,像黑夜里天上的星辰。
喻安然没看到荆献,雨太大了,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顶着风雨,继续说。
“今天我来这家超市做促销员,老板答应了一天给我一百五十块钱。我从早上八点站到下午三点,结果老板却反悔了,临时给我增加任务,让我再额外卖出五十桶油,还说做到了就给我五百块,做不到一分钱不给我。”
她突然弯身朝人群鞠躬,又转过身,朝着四面八方的人鞠躬,哭着说。
“求求大家帮帮我,一百五十块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今天一天……”
话没说完,她顿时失了声,眼泪混着雨水滑过霜白的小脸。
荆献一身黑,逆着风雨走向她。
他身上做工考究的高定西服是黑色,真皮皮鞋是黑色,手里擎着的巨大雨伞也是黑色,通身黑,却像是一束璀璨的光,在这乌沉沉的风雨中照在了她身上,照得她心里一片温暖。
黑伞罩在她头顶,荆献从西装口袋里扯出一张白色柔软的巾帕,生涩却温柔地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水。
他低下头,下巴触碰到她额头,薄唇擦过她耳廓,滚烫的呼吸拂过她颈,沉稳低哑的声音进入她耳中。
“别哭,我帮你。”
“看什么看。”卓颖一把拍开他的手,抱怨的语气,“没见他帮我上分儿呢。”
贺涛手背被拍出一道印子。龇牙咧嘴,没好气说:
“轻点儿!一个女的这么暴力,追得到人才怪呢。”
“姐姐早换口味了。”卓颖不以为意,哼了声,伸手欣赏自己新涂的指甲。
卓颖追过荆献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她贪图他那张脸,送水送零食,发了狠地追。然而荆献空有一张帅脸,没心没肺没心肝儿,从来不把她当女人看。
“我现在喜欢内敛些的男生。就像我家男神,成绩好,长得好。上次升旗仪式我跟他对视了,眼神真的巨温柔。”
“哈?你管六班那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