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饕餮之谋·星骸薪火(20/28)
墨蓝色与焦黑色的血液混合着奇怪的金属黏液从他身体各处汩汩涌出，在身下迅速积聚成一滩散发着奇异能量与腥甜气味的小水洼。全身仅存的几处没有完全碳化的肌肤也在斥力和撞击下剥落，暴露出覆盖着复杂焦黑几何纹路的、如同半融化琉璃般的骨骼结构。那颗嵌入左胸空洞边缘血肉深处的饕餮烙印核心残片，仍在极其微弱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遍布全身蛛网般的裂痕，带来凌迟般的痛楚。
他像一块被彻底榨干的燃料，静静地燃烧在这末日场景之中。意识在无边痛苦中下沉，下沉向更深的虚无。
上方归墟深渊的绝对黑暗中，那枚冰冷悬停的巨大墨蓝“镜面”——归墟之眼——缓缓旋转着。它没有情绪，没有思维，只有最纯粹规则层面的“审视”。楚烬体内因强行接纳同频波动而诞生又被其排斥碾碎后的烙印残骸，其蕴含的“特殊频率”，如同一只意外飞入无菌实验室的、携带了未知病毒的小虫，引起了某种程序化的……好奇。
嗡嗡嗡……
一种并非声音、却让整个归墟底层空间结构随之震动的诡异频率，从归墟之眼的核心缓缓辐散开来。如同一把无形的筛子，穿透空间与物质壁垒，扫过下方球型空间内的一切存在。
这扫描频率扫过濒临瓦解的暗金佛网、扫过剧烈震荡的星骸裂核、扫过因突遭反噬而剧烈震颤的影葬战舰、扫过高台上因青铜断剑能量逆冲而陷入短暂僵滞的星骸囚徒、最终，冰冷地聚焦在如同焦炭般瘫在金属底面的楚烬身上。
扫描频率如同冰冷的解剖刀，试图切割、分析那烙印残骸散逸的每一丝能量微尘。
无声的扫描降临。
瘫在金属凹坑中的楚烬如同被投入了冰海最深处。
那股源自归墟之眼核心的规则扫描波动，冰冷、纯粹、带着剥离所有伪装的绝对压力，穿透空间壁垒，穿透焦炭般的皮肉骨骼，直接作用于他胸腹间那枚仅凭最后星种链接维系搏动的饕餮烙印残核之上。
每一丝扫描频率掠过，都带来一种被强行透视、被分解剖析的冰冷感觉，仿佛灵魂被一寸寸摊开置于宇宙最冰冷的观测台下。烙印残骸如同暴风中的微末星火，每一次被扫描掠过都剧烈摇曳，波动更加微弱。
覆盖全身的那些几何裂痕在扫描频率刺激下泛起微弱的暗金荧光，如同被强行点亮的数据流回光返照，又迅速熄灭。
生命迹象……持续衰竭……残余同频序列波动……分析进展……1%……
如同冰冷的程序语言回荡在楚烬即将沉寂的意识深处。
死亡从未如此清晰，如同冰冷的水银缓慢流入意识之海，无可阻挡地将最后一丝光芒淹没。
就在这意识之海即将彻底冰封永寂的深渊底部——
下方！
那被暗金佛网强行压制、刚刚爆发过恐怖反物质潮汐又被斥力冲击陷入短暂寂静的巨大星骸裂核核心深处！
嗡……
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同于之前任何脉动的低沉吟唱响起！
并非怨恨，并非恐惧，也并非暴怒。
那是一种……
纯净的悲伤！
如同垂死的远古巨鲸吟唱最后的歌谣，如同崩坏恒星核心最后的光辉！
这纯净到不含一丝杂质的悲伤波动，无视了佛网、无视了能量风暴、无视了扫描频率！如同一道跨越星海的共鸣光流，精准无比地刺入楚烬意识沉沦的至暗核心！
“呜……”一声并非出自喉咙、如同灵魂本身的哀鸣在楚烬沉寂的识海中被唤醒！
胸腹间那枚早已枯竭、仅靠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