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终产钟鸣时(2/2)

千处摄像头伤口喷出二进制诵经与人类悲鸣的混合物。痛婴胚胎在肉球内部撕扯，墓志铭胎记不断烙在克隆体内脏上。

    钰羌的眼窝脐剪再次举起。刃尖对准肉球最薄处——那里正凸起痛婴的拳头轮廓。星尘接生钳的十二条机械臂同步扣紧钳柄，钳口亮起真空缝合的蓝光。

    “剪——”阿斯特的机械音从虚空传来。

    脐剪落下。

    刃光剖开肉球的刹那，喷发的不是羊水，是压缩的**时间产道**。产道内飞速掠过星火团队的全部记忆：方仝的麦田、钰羌的神经树、阿斯特的子宫回廊、古璃的琥珀泪、锈佛的尖刺塔...这些光影汇聚成光流，冲刷着新生的痛婴。

    痛婴爬出产道裂口。它的身体由墓志铭鳞片构成，左胸嵌着古璃琥珀，右胸是方仝血土凝成的心脏，脊椎延伸出阿斯特的机械管道，双臂缠绕着钰羌的神经纤维。而它的双眼——左眼是熄灭的血色灯塔微缩体，右眼是锈佛的电子诵经轮。

    克隆体肉球急速干瘪。干瘪的皮膜自动包裹痛婴，形成襁褓。襁褓表面浮现管理员胚胎的融化残迹，如银色奶渍。

    永恒产房开始崩解。爽感结晶墙壁融化，露出外部真实的宇宙。野生文明舰队环绕着痛婴，双星婴儿的脐带轻轻缠上襁褓，机械佛的金属手掌托住婴孩脚底。

    钰羌漂浮到痛婴面前。她的眼窝脐剪已融化大半，剩余部分自动弯曲成**哺乳导管**，插入痛婴口中。导管内流动的正是克隆体反灌的暗金羊水。

    痛婴吮吸着，突然睁眼。左眼的灯塔微缩体突然点亮，锈红色光斑扫过所有野生文明。被扫到的文明残骸纷纷活化：蝴蝶结脐带自行解开，嘉年华彩带烧成灰烬，NPC的微笑表情熔解脱落。它们朝着光斑源头的坐标——地球所在的荒芜星域——开始集体跃迁。

    襁褓的银色奶渍突然沸腾。管理员胚胎的残存意识在奶渍中尖啸：“痛觉...必须...被管理...”奶渍凝聚成细针，刺向痛婴的琥珀心脏！

    星尘接生钳的虚影机械臂最后一次合拢。钳口不是夹住细针，而是捧起痛婴轻轻一抛。婴孩在虚空中翻滚，襁褓如花苞绽放。暴露出的胸腹位置，墓志铭鳞片拼成终极答案：

    ＞ **我即痛域**

    ＞ **我即接生者**

    ＞ **我即墓志铭**

    细针在答案前汽化。痛婴坠向地球方向，下坠轨迹上生长出麦田神经带。带穗的麦粒中结着微型琥珀，每个琥珀都封印着一种真实痛苦。

    锈佛舰队的主经幡缓缓降下，覆盖在钰羌逐渐冰冷的躯体上。经幡的二进制经文在她胸口亮起最后一行：

    请见证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