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万千宠爱(2/6)
说我们家变成这样,保不准就和程家有关系,毕竟他家没少从中获利。可即便这样,我依旧傻兮兮地信任着他,只当别人是挑拨,全然不听。又过了几年,我眼见父母从云端跌落,变得憔悴辛苦,我们一家只能靠着程家度日,之后不久,母亲郁郁而终,父亲也因此一蹶不振,猝死在一个深夜。
葬礼结束,我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然而程柏凌紧紧抱住我:「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一个人待着,我会很担心。昔言,没关系,还有我,以后我会是你的依靠。」
他说话时表情真挚,我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他温柔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不停安慰,说他会在我身边,不会离开。
那段时间,他对我的确很好,比之前还要好,好得像是永远不会变。就这样,他轻而易举获得了我全部的信任。
如果不是在书房外听见他的那通电话,我或许会一直这么信下去。
电话里,他与对面的人筹划周密,商量的全是要如何从我这儿拿走父母给我留下的仅剩的财产,并且在离婚时将我判成过错方,让我净身出户。
他语气不耐:「这婆娘真麻烦,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个大小姐呢?三十多了还娇里娇气,连个孩子都不肯生,说什么怕疼怕危险,我看她就是……」
说到这儿,他一抬眼,从玻璃的反光中看见角落里的我。
当时的我浑身冰冷,又愤怒又惊慌。
我想质问程柏凌,我想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是这样的人,可我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问出什么话来。
书房外,看着一步步走来的人,我恍惚间以为自己是赤身裸体站在严冬的雪地里,我一边气愤羞耻,一边觉得害怕。当时的我心中还残存着对程柏凌的爱意,矛盾中叠加起来的情绪太过复杂汹涌,我一时处理不了,只想躲他。
但我动不了,于是任由他挂上讥讽的笑意靠近我。
「啧,真是麻烦……你都听见了?」
霎时,冰天雪地化作冰霜利刃,一刀一刀刺进我心口。
「昔言?」
这时,一个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是程柏凌尚且青涩的脸。
但我一阵恍惚,眩晕中他的模样和我记忆中那个心思狠毒的「前夫」重合。
「昔言,昔言?」程柏凌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微颤,我深深呼吸,试图缓和心情,但没有用。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控制不住地发抖。
尤其在看见程柏凌那张满含关切的脸时,我生理性地想要干呕。
这个人,真的好恶心。
3
医生只是例行询问了几句,就定下接下来的检查项目。因为心底厌恶,说话时,我刻意忽略了站在一边的程柏凌。
但没过多久,医生就离开了。
这会儿我才发现,程柏凌竟然一脸失落地在盯着垃圾桶。
「昔言,这个杯子……」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是他送我的礼物。
我平时不爱喝水,尤其是冬天,又怕冷又懒得接温水,于是程柏凌给我定了这个杯子,每天给我接好合适温度的水,一下课就来我们班来劝我喝几口。
我曾为此感动,觉得他是真心在对我好,而我爱屋及乌,也因此很喜欢这个杯子。
但那是以前。
「手抖,不小心掉进去的。」我望一眼垃圾桶:「感觉好脏,不想要了。」
「掉进垃圾桶的东西当然不能要。」程柏凌勉强笑笑,他拉起我的袖子晃了晃:「是不是手上没有力气?没关系,多休息,实在不行,我可以喂你。」
我低头看一眼衣袖。
「再说吧。」
我皱眉。
本来只需要扔一个杯子,现在看来,这件衣服也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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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苦无依的四十多岁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