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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小,很快就下来。”院判极有经验,听说之前先贵君生产,几次险关都是他镇定自若救回来的。
可断续用了几次力却不见成效。院判挽袖,布满皱纹的一双手,按在凤君高耸的肚子上。
白傲月在屏风外瞧着,肚子都被他挤得变了形。程豫瑾咬牙屏过,院判却沉了脸,腹底像是有什么在托着下不来似的。
几位太医商量道:“这不应该啊。”
“这孩子,只有七个月大。且凤君的肚子比寻常还要小一些。怎么会还下不来呢?”
“上次就有人说是先帝……”
“嘘,别叫陛下听见了。”
白傲月回头问国师:“还有
多久才到辰时?”
“回禀陛下,还有半个时辰。”
白傲月实在不忍心凤君辗转忍痛的模样。只是,若自己不进去,他便还要硬生生捱半个时辰;哪怕到了辰时再进去,也不见得立刻就生下来,怕是白白继续挨着。
第33章 替身孔雀是生蛋的呀
白傲月的掌心抵着冰凉的紫檀木屏风,十二扇鲛绡纱上透出摇晃的人影。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湿漉漉的血腥气漫过九重帷帐,浸透凤君月白的寝衣。
屏风内骤然响起的闷哼钉住了她的思绪。
“陛下”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太医的声音发颤,老迈又无力,“凤君即刻就要娩子,请陛下陪产。”
白傲月盯着纱幔上摇晃的人影。凤君的脊背弯成拉满的弓,发尾垂在猩红锦褥间,像一捧泼洒的浓墨。
雪光透过窗纸,将白傲月衣袍的金线映得忽明忽暗。烛台上凝着蜡泪,血的味道更浓了。
不行,现在还不能进去。白傲月突然转身,十二幅龙纹袍角扫过屏风檀木。
三年前治伤那夜,凤君也是这般安静,明明双手几乎将床板掰断,吐出的字句却是“月儿莫怕”。
那时候,白凌月也在场,他为她痛,在一屋子面前好一出君臣情深。
可现在,“他在为朕忍痛。”白傲月喉间泛起铁锈味,手腕擦过下唇,才发觉自己的双唇有些干裂。
很好,她就是要他在自己面前痛到出声,痛到示弱。
国师很会察言观色,为她倒了杯水来。
那一夜,他为姐姐一夜不曾消停,如今,就算是为了她白傲月,多忍一会儿又怎么了。反正,他也不需要自己心疼。
昨夜淋了雪,方才一直觉得寒意阵阵,现在倒觉得这屋子里闷燥得很。
白傲月索性从正门出去,站在廊下,让冷风吹凉脸上的热意。
他到底唤的是哪一个月儿,这个问题再次浮上心头。
白傲月也觉得自己这样反复无常不太地道。昨晚不是都说清楚了嘛,程豫瑾也主动向她解释过了。是她否定了凤君提出的几个代称,后面他又唤了自己几声“月儿”,她也没提出异议。此刻,又纠结起来。
更漏又滴了一刻。“大将军用力啊!”太医的惊呼刺破凝滞的空气。雪地越发映得窗明,白傲月看见纸窗上的人影猛然仰颈,绷紧的喉结在烛光中划出脆弱的弧度。她袖中鸳鸯佩突然落地,当年大婚时凤君亲手系的缨络早被摩挲得发亮。
底下的人惯常是会见风使舵的,若程豫瑾不是她的凤君,而是姐姐的凤君,这些奴才还敢继续称呼他“大将军”么。
如果姐姐有孩子,这皇位也轮不到她。
院判再一次跪在她脚下:“陛下有所不知,历来男子分娩,哪怕只是小